有三十五匹,后日发货,怕沾水要走陆路,送货人三十上下,用马车四五架,或另有十匹马。”
袁正招手让崔永炟过去,桌面上已经铺开地图,图上徐州已经被特别标注,袁正转向另外一边,“小六打的消息是他们走运河。”
旁边是个女子一般俊俏的少年人,虽然中间隔着个袁正,崔永炟仍能闻到一股花香味,那小六眼睛瞟过来,随手抹了一下鬓角道,“说的是水路去徐州,也是后日发货,三艘送盐船,就专办这事呢。”
袁正等了片刻又道,“还有一个消息,说是往苏州去。”
崔永炟认真听着,口中跟着重复一遍,“去苏州?”
“选苏州也是有道理的,那里是应天老爷的地方,闹出乱子来用不着淮中老爷收拾,应天还管着安庆的事,正好让张老爷料理咱们。”袁正说罢摇摇头,“但我认为他不会去苏州,出了大江就不是淮中老爷的地方,苏州天下钱粮所出,那里银庄的存银,兑换他三十多万怕也不是难事,他们在苏州成了外乡人,拦截不了我们的运银船,真的兑给了他三十万两,他还要发愁怎么平安运回来。”
那个俊俏的小六稍稍扭一下腰,“小人也觉得还是徐州,就不知是水路还是陆路,崔郎那边消息是哪里来的,按铺里规矩我不能打听,只能老爷拿主意。”
崔永炟对那小六点点头,在袁正耳边低语片刻,跟他详细奏报那女人的背景,还有联络的过程。
他说完之后,袁正想了片刻仍没有做决定,崔永炟小心的道,“属下提议先预备陆路,水上只有一条道,运河虽没冻上,但水少开闸少,水路必定比陆路慢,到时知道他们走了水路,我们可以在沿途码头寻他踪迹,人手调往徐州码头等候。”
袁正手指在地图上比划,显然还没拿定主意,旁边的皮帽子忽然道,“我们在淮安动手,让他们出不了门就死了,不用猜水路还是陆路,淮安就是他们的老窝,这里杀人以后就都怕了。”
那边的小六轻轻的低笑一声,崔永炟也不由转头看了看皮帽子。
袁正抬头看向皮帽子,“二蝗虫说的原本也是个办法,然则他们在淮安的人手众多,胜算不如城外,另外朱老爷最近在淮安,今年跟咱们老爷本就生了些嫌隙,不方便在这里惹出麻烦。”
二蝗虫摘了帽子,小心的对袁正道,“小人胡乱说的,袁大人见笑了。”
袁正摆摆手,“咱们铺里办差和你老家是不同的,你老家讲究明着来立威,生怕别人不知道,我们是小心行事,要顾虑的不少,所以只需要办成事,别人都不知道才好。”
“小人记下了。”
“冬天江上生意少,换贴票本应少,然则最近一月扬州和南京兑换贴票突增,多条消息都说是徽帮的人,必定不止原本的二十万,这人说三十五,应是可信的,便用崔永炟的法子,先拦陆路。”
袁正说罢环视众人一圈,“得大老爷抬举,咱们铺面从一间开到三间,江老爷升了两级,我们这些办差的也跟着升了,自然要懂回报。这次是新总号第一次办差,也是下江分号第一次办差,江老爷亲自从中江调人,二蝗虫他们便是来应援的,带了最新的器械,两位老爷都着紧的事,我们一定要办出彩来,不容有失。”
……
南直隶淮安府邳州西北,驿路上一串马车沿着官道从南而来,马车前后各有几名骑马的人,前后很长一段都没有其他人,往年冬天的时候,因为运河北段结冻,驿路上总还是有不少人货往来,今年明显的少了许多。
这列马车前方不远就是新安驿,这个驿站在淮安府和徐州府交界,距离邳州六十里,距离徐州一百里,并与运河和黄河河段都相邻,是南北驿路上的重要节点。
这个驿站过去就是徐州,走这条驿路大多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