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……不对……哪里不对……”
三齐死死盯着战场,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,癫狂之下,是大脑超负荷运转带来的剧痛和冰寒。
他眼中的金色符文早已崩碎,取而代之的是被血丝和疯狂吞噬的清明。
他看着前方。
破阵组的机甲,如同烈日下的冰雪,正在以惊人的速度“融化”。
那不是简单的损毁。
自爆兽冲到近前,瞬间膨胀成不稳定的能量球体,引爆后产生的并非单纯的冲击波,而是一种针对金属和能量结构的“解离场”,被波及的机甲装甲如同被泼了强酸般飞速软化、流淌、蒸发。
筑基境界的喷毒兽隔着老远,喷吐出粘稠的、闪烁着暗红光泽的毒雾。
那毒雾不仅腐蚀机甲外壳,更可怕的是能渗透能量屏障,直接侵袭内部的符文线路和驾驶员的护体罡气,被命中的机甲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冒起诡异的红烟,内部传来短暂而凄厉的惨叫后便彻底沉默。
破盾兽成群结队。
用它们强化到极致的犄角和躯干,悍不畏死地撞击着燃命组勉强维持的、为破阵组提供最后庇护的炁盾。
每一次撞击都让炁盾剧烈闪烁,后方维持阵法的燃命组成员便齐齐闷哼一声,脸色更白一分,气息再衰一截。
干扰者隐藏在兽潮深处,它们不直接攻击,却持续释放着无形的精神尖啸和混乱波动。
这干扰不仅让机甲驾驶员精神涣散、操作失误,更严重影响了三齐自身以信仰印记进行的维度感知,仿佛在刻意遮蔽着什么。
而最让目眦欲裂的,是那些“吞噬者”。
它们游走在战场边缘,张开布满利齿和吸盘的可怖口器,疯狂吞噬着战场上堆积如山的、死亡血兽甚至机甲残骸的“尸体”。
每吞噬一些,它们的气息就壮大一分,甲壳上的暗红纹路就明亮一分,甚至体型都在缓慢增长。
它们吞吃的不仅是血肉和金属,更像是在汲取某种“养分”,某种……死亡与毁灭中蕴含的特定能量。
这些不同类型的血兽,分工明确,配合默契,俨然一支为毁灭而生的高效军队。
破盾、自爆兽为体魄、喷毒兽为血毒、干扰者为神识、吞噬者为精气……
这个念头如同闪电,劈开了三齐混乱的思绪。
他猛地低头,看向脚下的大地。
不知何时,在血液浸透、能量肆虐的焦土之下,隐隐有暗红色的、如同菌丝或血管般的细微脉络在蔓延。
它们贪婪地吸收着战场上逸散的一切能量、血气、死亡意念,甚至……空间裂隙残留的波动,然后向着黑区通道的方向汇聚。
仿佛整个战场,成了一个巨大的、活着的祭坛或培养皿!
三齐立马就想到。
之前徐行摸索出来的、巨茧通过菌丝转移血炁与思维的方式。
“谁说……那个存在就必要要用整体降临了?”
三齐喃喃自语,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一个冰冷彻骨、却又无比合理的推论,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,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。
“无数三维的血兽出现在这一空间,它们本身,就是它力量的‘碎片’,是它意志的延伸……而当这些‘碎片’足够多,当它们互相吞噬、融合……”
他抬起头,望向黑区通道,又缓缓环视整个血腥的、正在沦为熔炉的战场,眼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光芒熄灭了。
“当体魄精气神……这些代表不同维度特性或力量侧面的‘碎片’,在这片被它力量浸透、被先天一炁灌注、被绝望和死亡充斥的‘培养场’中,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汇聚、化合……”
“最终诞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