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官的天子,才会通过奏折留中不发的方式,隐晦提醒递上奏折的臣子,以及观望的朝臣别叽叽歪歪了,这事儿,就是朕做的
而无论天子是出于什么原因,才对一封奏折做出留中不发的处置,朝臣百官都会立刻心领神会,明智的当这封存折从未曾存在过。
但根据刘盈对朝中百官,尤其是丞相萧何的了解,如果这件事,天子刘邦真的是出于少来烦朕才视若无睹,那萧何即便是拼着一把老骨头,也必然会从长安撒丫跑到甘泉宫,劝谏刘邦重视此事。
再结合萧何同样对此事视若无睹,事实的真相,已经再明确不过了
“父皇”
面色怪异的发出一声低询,刘盈似还是不确定的再次望向吕释之,略带试探道“莫非,此事乃母后”
“父皇碍于母后之面,方未做处置”
见刘盈面上神情,不像是带有怒意的样子,吕释之赶忙在心中长松一口气,待听到刘盈这一问,吕释之望向刘盈的目光,也不由带上了些许调侃。
“当今天下,若论于皇后之脾性最为熟知,恐无人出家上之右”
意味深长的道出一语,吕释之不忘笑着望向刘盈腰间,那柄极具神话色彩的赤霄天子剑。
“又前时,陛下已令赵王就国,更以赤霄剑与家上;今,家上亦亲率大军,代陛下平淮南之乱在即。”
“故臣以为,家上储位即已无虞,依皇后之脾性,当或循一静不如一动,静则安、动则乱之理”
又是一声极其隐晦的提醒,吕释之又稍直起身,望向刘盈的目光中,更陡然戴上了一抹从未曾有过的敬畏。
“且纵郑国渠之蛟龙、栎阳宫之甘泉,皆略存疑,然渭北禾之双穗,当确凿无疑之事。”
“此,或真乃天神嘉家上修渠、爱民之功,方有之事”
听着吕释之低沉平缓的语气,刘盈却满是感怀的仰起头,望向殿顶的陈梁,悠然长叹一口气。
“父皇”
“唉”
舅甥二人的谈话到这里,事实的真相,已经是再清楚不过。
过往旬月之间,发生在关中的一系列神秘事件,基本都出自天子刘邦之手
最起码,也是大半出自刘邦授意,小部分得到刘邦默认,甚至刻意引导舆论,才在关中广为流传。
而在这个结论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刹那,刘盈的第一反应,却是一阵挥之不去的落寞,以及无奈。
老爷子,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
但对此,刘盈却没有任何办法。
刘盈无法阻止一个渐渐老去的生命,走向那注定的结局;
无法走到老爹面前,好不虚伪的提醒一句父皇还能活一年;
刘盈更无法为羽翼未丰、极其稚嫩的自己,争取哪怕多两、三年的时间。
两、三年的继续身居太子宫,背靠天子老爹,循序渐进,培养自身势力的时间
“呼”
从思绪中强自回过身,刘盈的气质中,便陡然带上了一股郑重,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急迫。
“偏将军全旭何在”
“裨将军吕台、吕产、吕禄何在”
接连两声嘹亮的呼号,顿时惹得吕释之神情一肃,只眉宇间,隐隐带上了些许孤疑。
刘盈却是对此视若无睹,只挺直脊背,看着四道洋溢着青春、散发着阳刚之气的身影走入殿中,齐齐一拱手。
“末将等,恭闻殿下军令”
就见刘盈神情满是坚毅的一点头,旋即将双手背负于身后,将头颅高高昂起。
“传令”
“中军大帐东移,至楚荆之交北五十里”
“竖南军应龙纛、右相国、靳车骑及孤私纛;中军顷